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与地煞石同源却更加纯净的光芒。
那是…另一个更古老的阵法的核心?
陈玄不及细想,抱着苏瑾,跃下小舟,冲向那石台。
王崇气急败坏:“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碰触祭台!”
黑袍法师挥舞骨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漆黑的邪光射向陈玄!
守陵人身影一晃,竟然后发先至,挡在陈玄身前,徒手一拳轰出!
拳风刚烈纯正,竟带着一股煌煌大气,与那邪光狠狠撞在一起!
砰!
邪光溃散,黑袍法师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你们的对手是我!”守陵人白发飞舞,傲然而立,竟以一己之力,挡住了王崇和黑袍法师等人!
陈玄趁机将苏瑾抱上了那黑色石台。
一接触石台,苏瑾手腕上那些蠕动的黑丝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疯狂地向着石台涌去!
而她伤口处的黑血,也滴落在石台的符文上,迅速被吸收!
嗡——!
整个石台猛地亮起耀眼的白光!
将苏瑾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中央那搏动欲裂的地煞石,猛地一滞!仿佛被一股相反的力量强行扼住了!
“就是现在!”守陵人怒吼道,“丫头!不想死就念!念你血脉里传承的那个名字!那个真正属于这座城的名字!”
白光中的苏瑾,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尽管虚弱无比,却下意识地、用尽最后力气,喃喃念出了一个古老而晦涩的音节——
“长安…!”
嗡!!!
整个地下空腔,为之剧烈一震!
地煞石上的裂纹蔓延速度,骤然减缓!那毁灭性的能量爆发,竟然被硬生生地延缓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陈玄怔怔地看着白光中仿佛沉睡的苏瑾,又看了看那傲立前方的守陵人。
长安?这个名字...竟然是...钥匙真正的核心?
而王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更深沉的恐惧!
“不...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那个名字?”
“长安…!”
那古老而晦涩的音节从苏瑾唇间艰难逸出,却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伟力,瞬间引动了这深埋地底的古老石台!
嗡——!!!
耀眼的白光彻底吞噬了苏瑾的身影,石台上那些原本黯淡的古老符文如同被注入了生命,逐一亮起,流淌着纯净而浩瀚的力量。
一道粗大的光柱冲天而起,狠狠撞击在空腔的顶部,化作无数道柔和却坚韧的光丝,如同一个巨大的、正在收拢的网,迅速蔓延向整个空腔,尤其是那中央疯狂搏动的地煞石!
地煞石那毁灭性的膨胀和搏动,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扼住,骤然一滞!
表面疯狂蔓延的裂纹速度明显减缓,那令人心悸的靛蓝色邪光也仿佛被白光压制,变得明灭不定。
整个地下空间的剧烈震动,也随之减弱了许多。
成功了?竟然真的延缓了爆炸!
陈玄又惊又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白光中的身影和傲立前方的守陵人。
王崇和他的手下,包括那位黑袍法师,全都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王崇失声尖叫,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长安之契’...早已断绝!你们怎么可能还能唤醒‘守御灵光’?这绝不可能!”
守御灵光?长安之契?
陈玄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原来这并非简单的镇压或逆转阵法,而是唤醒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守护这座城市的古老力量。
苏瑾的血脉,竟然是开启这力量的钥匙?
而王氏的阴谋,似乎正是要彻底破坏这种守护?
守陵人白发无风自动,苍老的身躯挺得笔直,周身散发着与那白光同源的、浩然磅礴的气息。
他冷冷地看向王崇,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和一丝悲凉:
“王家的崽子,你们祖上也曾是‘长安之契’的守护者之一!
如今却利欲熏心,勾结邪祟,自毁长城,妄图以地煞毒阵玷污灵基,重现所谓‘氏族荣光’?真是可笑!可悲!可叹!”
王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疯狂闪烁,厉声道:
“守护?荣光?那都是过去式了!武周代唐,女主天下,礼乐崩坏!
这长安早已不是曾经的长安!那些古老的契约和守护还有什么意义?
唯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才能让家族在这乱世中永存!
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老古董,早就该被扫进故纸堆了!”
“冥顽不灵的是你们!”
守陵人怒喝,“为一己之私,引地煞毁城,置百万生灵于不顾!此等行径,天人共戮!”
“成王败寇罢了!”王崇脸上露出疯狂的狞笑。
“就算你们暂时延缓了地煞爆发又如何?
守御灵光早已衰弱,又能支撑多久?
只要毁了那钥匙,灵光自溃!法师!动手!”
那黑袍法师闻言,眼中绿芒大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骨杖顶端镶嵌的一颗黑色骷髅头猛然喷出大股浓稠如墨的黑气。
黑气中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哀嚎,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撕裂空气,无视了守陵人的阻拦,直扑白光中心石台上的苏瑾!
这一击歹毒无比,并非攻击守陵人,而是直奔已然虚弱不堪、毫无反抗之力的苏瑾。
只要苏瑾一死,血脉联系中断,刚刚被唤醒的守御灵光必然崩溃。
“卑鄙!”守陵人怒极,想要回身阻拦,却被王崇和另外两名护卫拼死缠住!
陈玄目眦欲裂!
他距离最近,几乎是本能地,将《玄罡诀》运转到极致,甚至不顾左肩刻骨刀传来的剧烈反噬痛楚,将全身气血灌注于刀身,猛地跃起,一刀斩向那巨大的邪异鬼爪!
“给我破!”
刀光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劈在鬼爪之上!
轰!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炸开!
陈玄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和阴冷邪气顺着刀身狂涌而来。
喉头一甜,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