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她忽然轻唤一声,声音软糯了几分。
她起身,莲步轻移,坐到陈玄身边的软榻上,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兰体香丝丝缕缕地钻入陈玄鼻息。
她侧着身子,眸光水润,仰望着陈玄,轻声道:
“与公子交谈,如饮醇醪,令人忘忧。只可惜...长夜渐深,良辰苦短。”
说着,她似乎有些慵懒地微微后仰,一只手看似无力地撑在软榻上,另一只手则“无意”地轻轻搭在了陈玄的手背上。
指尖微凉,细腻光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若有若无地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陈玄身体微微一僵。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温热,以及那刻意散发出的、令人心旌摇曳的女性魅力。
目光所及,因为她微微后仰的姿势,轻薄的纱衣领口稍稍敞开,露出一段雪白修长的天鹅颈。
再往下,是精致如玉的锁骨和一抹若隐若现、弧度诱人的细腻酥胸边缘,在暧昧的灯光下散发着莹白的光泽。
“公子...”苏瑾的声音愈发娇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喘息,眼波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楼下那些庸人,只知纵情声色,岂知心灵相交之妙?唯有公子...懂瑾儿的孤寂。”
她一边说着,身体又软软地朝陈玄靠近了几分,温香软玉几乎要偎进他怀里,吐气如兰,呵在他的耳畔颈侧,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她的另一只手,也悄然抬起,纤纤玉指如同跳舞般,轻柔地滑过陈玄的衣襟,探向陈玄的胸口。
然而,就在这暧昧升温、意乱情迷之际。
砰!咚!
门外走廊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陈玄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这温柔陷阱中惊醒。
他体内气血微一运转,不动声色地格开苏瑾近乎贴靠过来的娇躯,霍然起身。
“怎么回事?”陈玄厉声问道,目光锐利地扫向房门。
苏瑾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度的懊恼、惊慌和杀意,但瞬间又被楚楚可怜的惊慌所取代:
“许是...许是哪个醉酒的客人或不懂事的下人,公子不必...”
话音未落,王五压低的、急切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
“头儿!有情况!刚才有个黑影鬼鬼祟祟在您门外偷听,被我们发现,打翻了个花瓶,现在往楼下跑了!”
陈玄眼神一凝,不再看苏瑾,立刻拉开房门。
只见王五和张茂一脸警惕地守在门口。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陈玄沉声问。
“身法很快,没看清脸,但穿着像是楼里小厮的衣服!”张茂快速回道。
陈玄回头看了一眼房内脸色微变的苏瑾,拱手道:“苏姑娘,突发状况,在下失陪了!”
说完,不等苏瑾回应,立刻带着两名手下,朝着那黑影逃跑的方向追去。
那黑影对揽月楼的地形极为熟悉,如同泥鳅般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冲出揽月楼,钻入了外面漆黑曲折的巷弄之中。
陈玄三人紧追不舍。
夜晚的长安坊市街道寂静,只有更夫梆子声偶尔响起。
追逐中,陈玄发现那黑影的身法极其诡异,时而快如闪电,时而如同融入阴影,绝非普通小厮。
追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穿过数条坊街,那黑影猛地一闪,竟窜入了一处高墙大院的后门,瞬间消失不见!
陈玄三人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府邸大门上悬挂的匾额——“相王府”!
三个鎏金大字在月光下闪烁着威严而冰冷的光泽。
相王府!
当今天子武则天的儿子,相王李旦的府邸!
陈玄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揽月楼的线索,竟然直接追到了皇室宗亲的头上?
这案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凶险!
王五和张茂也面面相觑,额头冒汗。
擅闯亲王宅邸,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头儿...这...”王五声音干涩。
陈玄面色凝重,盯着那紧闭的相王府后门,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此事非同小可,已非我等能擅自处理。撤!立刻回总部,禀报天杀星大人!”
三人如同融入夜色中的影子,迅速撤离了相王府范围,带着巨大的震惊和疑虑,赶回长安不良人总部。
深夜的不良人总部依旧灯火通明。
陈玄让王五张茂在外等候,自己径直求见负责内部监察和重大案件协查的三十六天罡校尉之一——天杀星。
公廨内,一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身着暗红色劲装的中年男子听完了陈玄的详细汇报,从鬼市异响到揽月楼探查到花魁试探,再到追踪黑影至相王府外。
陈玄故意隐瞒了关于神秘老者的事情。
他总觉得老者的出现并非偶然,决定私下调查神秘老者。
天杀星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鬼市异响...揽月楼花魁...相王府...”他沉吟片刻,眼中寒光闪烁。
“陈玄,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但也极其敏感。相王身份特殊,没有确凿证据,绝不可轻举妄动。”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
“此事牵扯太大,已超出我的权限。你暂且不要有任何行动,特别是不要再接近相王府区域,一切等我请示过大帅之后再做定夺!”
“是!卑职明白!”陈玄肃然应道。
离开公廨,陈玄看着手指上那枚仿佛不存在的怪异戒指,又回想今晚的种种诡异经历。
神秘莫测的老者、意图不明的花魁、逃入相王府的黑影...他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中。
鬼市塌陷的危机似乎还未解除,却又卷入了更深的政治漩涡。
而这枚意外得来的戒指,又会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风雨欲来,长安城的地下,似乎正在酝酿着比妖蛊案更加惊心动魄的波澜。
“还是先回去睡上一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