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让灵性外显的秘法涌现心间。
秘法出现后，文字又以极快的速度淡化，明显是考验他们记住的速度与理解能力。
“嘭、嘭、嘭……”
四面八方，不断传来某种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围绕着几人，蓄势待发。
姜佑立刻定神，去背诵秘法。
待到文字消逝时。
千叶雨起身，神色肃穆，低喝一声：
“现！”
只见他头顶光芒乍现！
神异的景象自魂魄深处投向灰雾：
滔天大浪之中，有一条由无数坚韧藤蔓，与古木枝干纠缠形成的巨龙，正逐浪而行。
他的灵性之象，占据了外界数百米的距离，光华流转，照亮黑暗。
光芒聚焦在他身上，将他映照得宛若神人。
黑暗中，一只只蛇首鸟身的怪物被惊得瑟瑟发抖，连忙避开千叶雨，转而盯向了剩余两人。
姜珺同样低喝一声。
只见一株垂落的碧玉柳树在头顶现身，柳条无风自舞，末端燃烧着永不熄灭、却又不伤及柳叶本身的金色火焰。
她在坠蛟湖算天才，在幻境里却排不上号，灵性之景只占据了数十米的距离，释放的光芒堪堪能照住她。
一头头化骨鸟死死盯着她，攻击欲望明显。
就连千叶雨都惊愕不已，心想这种天赋为何还要来参加水府遴选？要知道水府的传承，天赋低的花费半生都难以参悟半点。
他不免替青鸢姑娘焦急起来，可这道考验，明显是考个人天赋。
他天赋高，化骨鸟不敢接近。
但这株小柳树，岂能抵挡鸟群？
他离姜珺近了些，试图为她挡住鸟群。
可鸟群对姜珺的攻击欲望并没有减弱，显然合作对它们不起效用，最多不攻击千叶雨而已。
这时，他又发现姜佑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急道：
“萧兄！是哪里没记住吗？我念给你……”
姜佑笑着摇了摇头，摇头道：
“不是没记住，是这段秘法不能立刻展现我灵性之景，它需要时间准备。”
千叶雨：？
下一刻。
万丈光芒自姜佑眉心爆发！
千万缕清冷浩渺，仿若来自亘古的辉光，瞬间驱散了周遭灰雾，将这片黑暗之地映照得如同白昼！
千叶雨那“沧浪木龙”的异象在这光芒面前，竟如同溪流遇见瀚海，不由自主地黯淡收缩。
姜珺的“青焰碧柳”更是剧烈摇曳，柳条上的金色火焰都被这清辉瞬间冻结。
在两人震骇的目光中，一片无垠的大海虚影在姜佑上空铺开。
刹那间，占据了大半天穹。
山脚的众人，只看到磅礴的海水驱散了灰雾，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震得所有人隐藏在魂魄深处的灵性剧烈颤抖。
而在这片浩瀚大海的中心，海天相接之处。
一轮完美无瑕的皎洁明月高挂苍穹，清辉洒遍，映照八方。
“那是什么？”
“好冷……”
“天地异象吗？”
山脚众人议论纷纷。
唯有少数如石磊这般出自大族之人，死死盯着上空的明月大海，感受着月光洒在身躯上的彻骨寒冷，心底涌现出巨大的挫败感。
“金水三大顶级灵性之一，海上生明月……”
有人喃喃自语，透露出真相。
此话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这是灵性？！”
“怎么可能有如此夸张的异象！”
“这种灵性怎还保持得了凡躯？！”
…
姜佑立于明月清辉之中，周围那些凶戾的化骨鸟，发出恐惧的凄厉尖鸣。
它们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疯狂地扇着翅膀向后退却。
密密麻麻的鸟群瞬间乱作一团，互相碰撞，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翅膀，根本不敢再看姜佑一眼。
姜佑解下身上的石头，用块布蒙住脑门上的伤口，对姜珺和千叶雨抬了抬下巴说：
“走吧，路清了。”
千叶雨刚才那点身为天才的自信和优越感被粉碎得干干净净，看了看明月，茫然地点了点头：
“好……走。”
姜珺则眼神复杂。
最初，她其实有点怀疑“萧岩”是不是堂兄，毕竟两人寻常的神态实在太像，平静温和，不爱说话。
但此刻，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若堂兄有这般灵性，早已自行踏入蕴灵境界，何苦为了躲避闲言碎语搬离家族中心？
姜佑曾经为了修行拿自己试药的种种魔怔行为，千苇岛人尽皆知。
若是有修行的机会，姜珺认为姜佑不会躲躲藏藏，因为这样毫无意义，还会失去家族的资源倾斜。
她只是内心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天才，与其相比，自己真如萤火之光对此皓月当空了。
化骨鸟全部逃走，前路清晰，三人朝着山顶散步般地走去。
而灵性之象，也迅速内敛，只留体表光芒。
待到了山顶，光芒也散去了。
前方，是无穷无尽的云海，金色大日普照，祥和宁静，令人心神都安逸了许多。
但……没有下山路。
陡峭的悬崖看着土质疏松，想要爬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忽然，半空有文字显化。
三人仰头看去，发现是水府所留。
文字很简洁，意思很明了。
首先介绍了水府，水府有六殿，缚涡殿、镇鼍殿、禁蜃殿、伏渊殿、戮刑殿、归墟殿。
其次，是本次遴选的新规，不仅规定了人数，还规定只有最先抵达的五位，才能拜入府主所在的归墟殿。
其余五殿，每殿也只收十五人。
这令千叶雨感到不解：
“往届遴选，都不规定人数，抵达之后也是看各自天赋擅长分入各殿，这次居然不仅规定人数，还按先后顺序入殿了。”
他看向姜佑。
姜佑则眺望云海，不发表任何评论。
在见识了那海上明月奇景后，千叶雨不由得拘谨了许多，那不是天赋的碾压，而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也不知为其挡石时……是否留下了好印象？
这时，云海有涟漪荡开。
却见三艘仅供一人乘坐的仙舟缓缓驶来，靠在了悬崖边上。
姜佑缓缓道：
“看来，要就此分别了。”
满脸血污的千叶雨深吸一口气，抱手微微躬身：
“二位，先走一步。”
说罢，他踏上一艘仙舟，仙舟自行划向了远方。
他为两人几乎挡下了大半石击，报了心中的恩，已没有愧疚。
并且水府留下的话里意思很清楚，越早到，机缘越大。
慢了，即便到了都无法成为水府弟子。
竞争的意味非常明显。
“我也该走了。”姜佑点头轻嗯了一声，这几天他已从千叶雨那里打探清楚路线和方位，能自己在石头上刻出地图，已经不需要这个本地人了。
他看了眼姜珺，什么话也没说，踏上仙舟离去。
姜珺没有犹豫，她清楚这场幻境关乎一个强大的传承，比天赋是比不过，但能发挥自己修行者的优势，同样踏上仙舟。
就在她踏上仙舟那一刻。
“嗡——”
天边，神秘的“歧”字咒文忽然在大日中央亮起，随后爆发澎湃的蓝光席卷而来。